第三十章 回不了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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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 回不了頭
安惟出門沒多久就碰上了陸嶼。
安惟楞了一下，此時的陸嶼正俯身蹲著，伸手撫摸一只橘暖色小貓，小貓喉嚨裏發出舒服的呼嚕聲，陸嶼手掌瘦削，背部骨感明顯青筋可見，陽光傾灑在他身上，眼睫覆蓋下留有淺淺的陰影，眼眸微低，脖頸處肌膚白皙修長，安惟看得有些怔了，陸嶼轉眸，與安惟視線撞上。
她匆忙收回視線，臉上浮起不自然的紅暈，陸嶼唇角揚起弧度，緩聲道了句：“過來。”
嗓音清冽低磁，像是溫涼清水中驟然落起的冰沙，一點點融化。
安惟被他這一聲亂了心跳，她應了一聲，上前走到他旁邊，低眸去看陸嶼用指節去揉貓的小腦袋，小貓瞇著眼睛很是愜意，安惟頓了頓，開口道：“你養的？”
陸嶼：“不是，流浪貓。”
安惟不喜歡小動物，其他小姑娘都喜歡養的寵物貓寵物狗，甚至是魚缸裏搖擺尾燁的觀賞性魚她都不怎麽感興趣，陸嶼起身，那原本還在瞇眼享受的小貓倏然睜開眼，黏糊糊地湊到陸嶼腿邊去蹭他的褲腿。
安惟眨了眨眼，跟陸嶼稱述事實，“它很喜歡你。”
陸嶼很輕的笑了一下，手掌依然溫柔地撫摸這只小貓。
“可惜，我不喜歡養小動物。”
陸嶼偏頭看她，語氣輕松地問安惟，“陪我散會兒步，可以嗎？”
“榮幸。”安惟聲音裏帶了笑，眼眸清亮。
兩人並肩走著，陽光一寸寸撒在他們身上，秋末的太陽雖不似仲夏那般囂張，但總歸還是帶了熱量，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。盡管陸嶼沒有說話，可周身突兀散發的焦慮還是讓安惟感覺出不對勁來。她很輕聳了下肩，轉眸去看陸嶼，“陸老師，發生什麽事了嗎？”
陸嶼眉頭皺了一下，明明他之前跟他說過不用再叫他老師，像是淡水裏突然摻雜了一些細沙，軟軟地沈在下面，說不上難受，心裏卻泛了點兒怪意，他思忖片刻緩聲開口道：“明秋芭蕾舞團公布了最新通知，從今年起，各市芭蕾舞團按排名每年留下的名額數都僅限於一人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！”安惟沒忍住驚呼一聲，“往年對於各市芭蕾舞團的名額不是有三四人嗎？”
陸嶼搖頭，“A市青年芭蕾舞團的學員一般都是在大三參加競選比賽，從中挑選出前三名進入明秋，而現在……”
他眼眸微動，目光中是難得的慎重，“等到了明年競選，你若是想進入明秋，只能拿第一。”
安惟神色未變，唇邊勾起一抹笑意，她微歪了下腦袋，有些俏皮地問陸嶼，“所以我們阿嶼是覺得我不行嗎？”
陸嶼：“……”
安惟嘴角笑意更甚，那句‘阿嶼’讓陸嶼有種剛才的那聲‘陸老師’其實是他幻聽的錯覺。陸嶼下頜繃緊，像是突然覺察到自己的情緒正在被另一個人所左右，這樣很不好。
“安惟。”他聲線突然壓低，喉結動了動，欲言又止卻也一言難盡。
“你想說什麽？”安惟擡眸看著他。安惟很高，比起A市女生平均的身高一米六五還要高出0.05米，但跟陸嶼站在一起時還是需要微微擡頭去看他。
陸嶼：“還記得之前我當你看的那幅畫嗎？”
安惟點頭。
“我母親畫了很多我們平時的生活畫，那幅畫只是其中之一。”他說著，語氣平緩，“我母親姜淺身患乳腺癌去世，同年月底，我父親唐覆禮自殺身亡。”
安惟腳步猛地頓住，一臉的不可置信，“你說，你父親是唐覆禮？”
“你還記得那首《薔薇耳語》嗎？那其實是我父親送給我母親最後的禮物。”
安惟怔了一下，“那你怎麽……”
陸嶼輕笑一聲，那雙勾人的眼裏冰冷沈黑，暴戾的情緒湧現在他眼底，安惟忽然有些害怕。
“方智是我父親的學生，在我母親病重之際，他偷了稿件以個人名義發表，與此同時，我父親深陷太多不實的輿論糾紛，他把我送到好友陸家後便自殺了。”
安惟皺眉，“那這跟林梵有什麽關系？”
“林梵是我父親的舊識，我那時的養父告訴我，那些輿論糾紛甚至是方智的偷稿行為，都是林梵的手筆。”
“你有證據嗎？”
提到這裏，陸嶼頓了頓，聲音緩和下來，“有一份調查結果跟一封郵箱。”
“當初方智發布《薔薇耳語》時，我父親氣得不行，去找方智卻被人拒在門外，我母親病重住院，父親一個人也分身乏術，只得給我養父發了消息。我養父當時派了私家偵探調查方智，發現那之後的幾天裏方智一直都在跟林梵保持聯系，連同那封郵箱，也是在等方智離家後破譯了密碼從他電腦上找到的。”
“但是很不幸，方智實在太縝密，除了那封還沒被刪幹凈的郵箱外並沒有找到其他有用消息，而私下偵探的這些資料除了能保證真實，並不能公開與方智對峙，且不說證據不夠，單說獲取證據的行為便無法完全公開。”
“所以你決定從林梵入手？”安惟問他。
陸嶼點頭，“養父說父親跟林梵是舊交，可若是舊交，為何會跟方智頻繁聯系，而且那封郵箱裏林梵也多次提到了我父親，連同那首《薔薇耳語》，她什麽都知道，可卻選擇跟方智一起，他們之間的那些埋進深溝的事，我必須挖清楚。”
安惟很是應景地‘嗯’了一下，她原以為陸嶼跟她一樣因為某些原因而接近林梵，沒想到人家手握覆仇劇本，安惟心裏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沈甸，她笑了笑，開玩笑似的看向陸嶼，“既然陸老師都這麽說了，身為合作夥伴我肯定會幫你的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安惟轉著眼眸，語氣帶笑，“相應的，陸老師也該幫我才是。”
陸嶼眸色清冷，薄唇微張，“你想要什麽？”
“我要當明秋芭蕾舞團的首席。”安惟話語裏帶了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俏皮，她微微揚起唇角，眼眸裏像藏了星星，“陸老師，一旦走上這條路，可就真的回不了頭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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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惟出門沒多久就碰上了陸嶼。
安惟楞了一下，此時的陸嶼正俯身蹲著，伸手撫摸一只橘暖色小貓，小貓喉嚨裏發出舒服的呼嚕聲，陸嶼手掌瘦削，背部骨感明顯青筋可見，陽光傾灑在他身上，眼睫覆蓋下留有淺淺的陰影，眼眸微低，脖頸處肌膚白皙修長，安惟看得有些怔了，陸嶼轉眸，與安惟視線撞上。
她匆忙收回視線，臉上浮起不自然的紅暈，陸嶼唇角揚起弧度，緩聲道了句：“過來。”
嗓音清冽低磁，像是溫涼清水中驟然落起的冰沙，一點點融化。
安惟被他這一聲亂了心跳，她應了一聲，上前走到他旁邊，低眸去看陸嶼用指節去揉貓的小腦袋，小貓瞇著眼睛很是愜意，安惟頓了頓，開口道：“你養的？”
陸嶼：“不是，流浪貓。”
安惟不喜歡小動物，其他小姑娘都喜歡養的寵物貓寵物狗，甚至是魚缸裏搖擺尾燁的觀賞性魚她都不怎麽感興趣，陸嶼起身，那原本還在瞇眼享受的小貓倏然睜開眼，黏糊糊地湊到陸嶼腿邊去蹭他的褲腿。
安惟眨了眨眼，跟陸嶼稱述事實，“它很喜歡你。”
陸嶼很輕的笑了一下，手掌依然溫柔地撫摸這只小貓。
“可惜，我不喜歡養小動物。”
陸嶼偏頭看她，語氣輕松地問安惟，“陪我散會兒步，可以嗎？”
“榮幸。”安惟聲音裏帶了笑，眼眸清亮。
兩人並肩走著，陽光一寸寸撒在他們身上，秋末的太陽雖不似仲夏那般囂張，但總歸還是帶了熱量，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。盡管陸嶼沒有說話，可周身突兀散發的焦慮還是讓安惟感覺出不對勁來。她很輕聳了下肩，轉眸去看陸嶼，“陸老師，發生什麽事了嗎？”
陸嶼眉頭皺了一下，明明他之前跟他說過不用再叫他老師，像是淡水裏突然摻雜了一些細沙，軟軟地沈在下面，說不上難受，心裏卻泛了點兒怪意，他思忖片刻緩聲開口道：“明秋芭蕾舞團公布了最新通知，從今年起，各市芭蕾舞團按排名每年留下的名額數都僅限於一人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！”安惟沒忍住驚呼一聲，“往年對於各市芭蕾舞團的名額不是有三四人嗎？”
陸嶼搖頭，“A市青年芭蕾舞團的學員一般都是在大三參加競選比賽，從中挑選出前三名進入明秋，而現在……”
他眼眸微動，目光中是難得的慎重，“等到了明年競選，你若是想進入明秋，只能拿第一。”
安惟神色未變，唇邊勾起一抹笑意，她微歪了下腦袋，有些俏皮地問陸嶼，“所以我們阿嶼是覺得我不行嗎？”
陸嶼：“……”
安惟嘴角笑意更甚，那句‘阿嶼’讓陸嶼有種剛才的那聲‘陸老師’其實是他幻聽的錯覺。陸嶼下頜繃緊，像是突然覺察到自己的情緒正在被另一個人所左右，這樣很不好。
“安惟。”他聲線突然壓低，喉結動了動，欲言又止卻也一言難盡。
“你想說什麽？”安惟擡眸看著他。安惟很高，比起A市女生平均的身高一米六五還要高出0.05米，但跟陸嶼站在一起時還是需要微微擡頭去看他。
陸嶼：“還記得之前我當你看的那幅畫嗎？”
安惟點頭。
“我母親畫了很多我們平時的生活畫，那幅畫只是其中之一。”他說著，語氣平緩，“我母親姜淺身患乳腺癌去世，同年月底，我父親唐覆禮自殺身亡。”
安惟腳步猛地頓住，一臉的不可置信，“你說，你父親是唐覆禮？”
“你還記得那首《薔薇耳語》嗎？那其實是我父親送給我母親最後的禮物。”
安惟怔了一下，“那你怎麽……”
陸嶼輕笑一聲，那雙勾人的眼裏冰冷沈黑，暴戾的情緒湧現在他眼底，安惟忽然有些害怕。
“方智是我父親的學生，在我母親病重之際，他偷了稿件以個人名義發表，與此同時，我父親深陷太多不實的輿論糾紛，他把我送到好友陸家後便自殺了。”
安惟皺眉，“那這跟林梵有什麽關系？”
“林梵是我父親的舊識，我那時的養父告訴我，那些輿論糾紛甚至是方智的偷稿行為，都是林梵的手筆。”
“你有證據嗎？”
提到這裏，陸嶼頓了頓，聲音緩和下來，“有一份調查結果跟一封郵箱。”
“當初方智發布《薔薇耳語》時，我父親氣得不行，去找方智卻被人拒在門外，我母親病重住院，父親一個人也分身乏術，只得給我養父發了消息。我養父當時派了私家偵探調查方智，發現那之後的幾天裏方智一直都在跟林梵保持聯系，連同那封郵箱，也是在等方智離家後破譯了密碼從他電腦上找到的。”
“但是很不幸，方智實在太縝密，除了那封還沒被刪幹凈的郵箱外並沒有找到其他有用消息，而私下偵探的這些資料除了能保證真實，並不能公開與方智對峙，且不說證據不夠，單說獲取證據的行為便無法完全公開。”
“所以你決定從林梵入手？”安惟問他。
陸嶼點頭，“養父說父親跟林梵是舊交，可若是舊交，為何會跟方智頻繁聯系，而且那封郵箱裏林梵也多次提到了我父親，連同那首《薔薇耳語》，她什麽都知道，可卻選擇跟方智一起，他們之間的那些埋進深溝的事，我必須挖清楚。”
安惟很是應景地‘嗯’了一下，她原以為陸嶼跟她一樣因為某些原因而接近林梵，沒想到人家手握覆仇劇本，安惟心裏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沈甸，她笑了笑，開玩笑似的看向陸嶼，“既然陸老師都這麽說了，身為合作夥伴我肯定會幫你的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安惟轉著眼眸，語氣帶笑，“相應的，陸老師也該幫我才是。”
陸嶼眸色清冷，薄唇微張，“你想要什麽？”
“我要當明秋芭蕾舞團的首席。”安惟話語裏帶了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俏皮，她微微揚起唇角，眼眸裏像藏了星星，“陸老師，一旦走上這條路，可就真的回不了頭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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